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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特别好。”

花想否认，却不等开口，葛丽婷便给了理由?：“因为我是很好的人，很好的人只?喜欢一样很好的人。”

花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她说，我不好的。

她说自己好像总是把事情搞得很糟糕，她顿了下，又补充说，却不会为此感?到懊悔。

非要有什么懊悔，大概是她总是一个人决绝地离开。

在每次和爹的争斗中一个人离开，

她的争斗就此画下了句点，后续的一切，由?留在原地的娘和妹妹们承担。

娘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她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你惯的”，娘会怎么做呢？

沉默或者怯懦的讨好；

妹妹们大概总会威胁，“以后要是敢和她一样，腿给你们撅折了”；

她们又会怎么样？

二妹大概也是沉默，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小妹机灵，嘴甜，大概会哄爹开心，说不定还能得到一块原本属于庆福的糖块。

但小丫头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呢？

长久以来，她都专注在自己的不幸中。

娘的不幸，妹妹们的困境，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吗？

她察觉到了，只?是，只?是——她太自私了，她不得不承认。

甚至爹，

她觉得爹也不幸了起来。

他那样执着有一个男孩，

总结一句，不过“由?来已?久”。

[那一刻，她意识到了女?人不是一种性别，而是一种处境。]（注）

得出这结论后，花心中悲凉如寒露。

张素云着男装的行为，大概也是为了逃离“女?人”的处境吧。

可逃离永远只?是暂居证。

就像她们逃到了这里，太阳出来后，却总是默契地告别回家。

不回到哪里，又能去?到哪里？

她们还太小，有远走天涯的壮志豪情，却总会被牵挂留住。

人之?间的感?情，便是这样难以言状的存在。

花想要和葛丽婷说些什么，靠在自己肩上的人却已?经睡着了。

不管怎样，先?度过今夜吧。她这样想着。

花再次睁开眼，是被远处的哀鸣尖叫声吵醒的。

原本星星点点的光亮变成了橙红的火光，燎烧了半面天空，熄灭于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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