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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痛彻心扉（第1页）

朝念刚下楼，一个尽显风韵的娘子便拿着青葱白玉朝她走来：“阁主，你刚出牢狱，吃些豆腐去去晦气罢。”

“柳娘有心了。”朝念接过筷子，夹了两口。

柳娘看朝念神色有些疲惫，试探性地问着她：“阁主，这白公子还在后院客房等您，您看？”。

朝念摆摆手：“随便安排他做些什么，我先去看看墨染。”

“是，阁主。”柳娘应声。

朝念赞许地看着柳娘：“对了，柳娘。墨染卧床这几日，辛苦你帮衬着福归楼，还有这大小店铺的生意。”

柳娘听闻受宠若惊：“阁主，您对柳娘恩重如山。这些都是柳娘该做的。”

“好，如此你便去忙吧。”朝念看着柳娘走远后，匆匆赶往后院。

这还是朝念第一次来墨染的房间。他的屋内窗明几净，墙上只挂着寥寥几幅字画，桌上除了香炉便是堆放着满满的古籍和笔墨砚台。此刻宁王正倚靠在床边跟墨染说着什么，他神情暗淡，似乎极为悲伤。

两人见朝念进了门便停下交谈，一齐望向她。

朝念觉得他们之间气氛古怪，又说不上什么地方别扭：“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阁主。”墨染强撑着病体起身，虚弱的他连咳不断。

朝念急忙上前制止他：“墨染，你先别着急起身了，怎么这回潘万奇把你伤得如此严重？”

“墨染兄本就身子孱弱，如今被潘万奇这厮殴打一番，更是呕血心衰，病情加重。让他死真是便宜他了。”宁王眼神投出一股狠戾之色，墨染则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在床边站着的朝念察觉出宁王的不对劲，于是缓和着气氛：“朗琛，潘万奇已被判了斩立决，你也算为墨染报仇了。之前我给墨染找了不少大夫都无法根治他的病症，眼下咱们得给他找个良医好好诊治一番才是。你位高权重，可否有合适的人选？”

宁王收敛起自己的眼神，一脸担忧地看着墨染：“我府上倒是有平日里为我专门看诊的太医。可这太医出宫，需要向太医院报备，太医院再向官人禀告，我是怕陛下......”

“好，那我就自己想想办法。”朝念了然宁王的意思，打断了他的话。

墨染昏昏沉沉，还不忘道谢：“东家，朗琛。我如今已是行将就木，不必再为我破费罢。幸而在吾临死前，有朗琛这一挚友为我送别，还有东家予我这一方小屋遮风避日，已然是万幸。墨染今生无能，若还有来世，我定要考取功名，成就一番事业来报答各位。”

朝念看着墨染的状态实在欠佳，连忙跑出去招呼下人去请郎中。

医馆距玲珑阁来回约摸一刻钟的距离，待朝念吩咐完下人再回到屋内时，却发现墨染已经奄奄一息。宁王在一旁失声痛哭，朝念大吃一惊：“墨染病情怎会恶化得如此之快？”

“都是潘万奇这个腌臜货！将他碎尸万段也不为过！”宁王双眼布满猩红，边抹着泪边哭诉道。

“本不该如此，究竟是为何？”朝念不敢相信，喃喃自语。转眼间房内就站满了艺人和小厮，大家都想来送送曾经的管事。

待郎中终于拎着药箱跑来时，墨染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时间屋里气氛凝重，令人无法喘息。

朝念心力交瘁，额间猛然青筋暴起，几欲昏倒。这时后面伸来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地扶住了她：“朝念，专心吐纳，勿做他想。”朝念听闻闭上双眼，屏气凝神。

柳娘看到朝念如此，心痛不已：“白公子，烦请你先将阁主带去歇息，这里还有我。”

白慕然得到朝念的应允，将她打横抱起，送往房中。

“墨染是我多年的伙计，我将大大小小的铺子都交由他打理，经他之手的账目从未出过一次差错。就连离世前，他还想着未竟的科举。如今他落得这般田地了，我还一度猜疑他。白慕然，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太冷血了？”朝念泪眼婆娑。

“人心本就复杂多变。你一个小娘子想要在这市井间独善其身，未雨绸缪并没有什么不好，你无需自责。凡事还是得多为自己考虑。”白慕然低头看她一眼，随即又直视前方，快步向前。

朝念望着白慕然的侧脸：“那么，你呢？你也会变吗？”她的眼前突然变得模糊，脑海中的过往却仿佛历历在目。

“我？”白慕然轻扬嘴角，低语道：“我不是人。”

朝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白慕然轻柔地将她放于床榻上，在她耳边说：“没什么，你好好休息。”说罢将她的被角掖好，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

“要不你还是别待在这了吧，我被这样盯着睡不着。”朝念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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