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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靠打劫富商敛财,陛下尚能容忍。打着上天亲子自封为王,已是在陛下卧榻之侧酣睡。
再加上一个前朝滥用的五石散呢?
陛下不会容忍!
九公子来回走几步,忽地很快扭头道:“诸位收拾行囊,找找斗笠、伞等事物,我们先行离开。”
黎恪一怔:“那些被关在底下的船夫呢?”
九公子神色漠然:“放出来吧,叫他们自己小心。一旦沾上,便丢到河里去。”
姜遗光没有说话,只沉默地看着外面依旧仰头望月的人。
一个又一个,神色痴迷,齐齐仰着头。
不注意看,很像一群群被吊在半空中的人。
一切都是红的,江水面上是红的,船身是红的,这些人,从头到脚,也都是红的。
眼里落上了红,头发上染了红,露在外的脸上沾着红。好像被泼了一层稀淡的血水。
他一直看着,什么话也不说,不知在想什么。
黎恪疑心他对九公子的话反感,拉了拉他:“走吧。”
他不是不想救那群人的命,可一次又一次的经历,让他知道,他也不过只能勉强救下自己罢了。
菩萨过河尚且难自保,他又如何去救其他人?
姜遗光跟着他走了,在一间间照不进月光的房里搜,最后在库房找到了不少斗笠,伞却实在没有了。
从窗帘、被褥上裁了布,中间剪了洞,套进去,做成个幂篱样子,一人一顶戴上,又去寻那群船夫被关押的地方。
他们都被关在甲板下一层,从一楼大堂楼梯往下走,愈发黑暗。
热烘烘臭气袭来,几人都捂了口鼻,姜遗光走在第一个,慢慢走进去,火折子吹亮。
他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呼吸。
因是被捉来的,这些人横七竖八随意扔在这儿,身上穿了好些的料子也被扒走了,不少人甚至是光着的。
黎三娘和兰姑走在最后,还没见着。
姜遗光蹲下去,摸上一个人脖间。
触手冰冷,生机不再。
姜遗光同样有些冰冷的声音在暗室中响起:“死了。”
“死了?怎么会?”九公子不信邪,迈步过来,随意翻过几个人一探,心口已没了跳动,鼻间也没了呼气,果然是死了。
就是不知怎么死的。
这群水匪……不,应当不是赤月教所为,这群人身上没有伤口,脸色也平和,不像是被杀死的。
是因为什么诡异么?
他脸色依旧很不好看:“既然死了,我们就尽快离开,以免出事。”
无人有异议,刚才怎么来的,现在又怎么往回去,刚踏出去,一道破空声便传来。兰姑躲闪不及,还是黎三娘拉了她往身边一躲,又飞身一脚把那人从楼道上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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