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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上班 改变（第1页）

初八，小丽一早骑车去嫂子家，她家离小丽家很近。隔着一块麦地和一条巷子。嫂子正走出屋门，小丽走到院子看到屋里正厅放着两排缝纫机。嫂子说，别急，今天只是面试看一下行不行。还要面试？小丽有些担心自己行不行。嫂子说，不用担心，厂里领导只是看看不病不傻的就行。两人说着就骑车往厂里去。

厂子在镇工业区来说不小了，很大的院落中央有一个花坛。花坛对面就是厂房，和厂房成直角的是一排办公室，后面还有一排房应该是食堂和宿舍。嫂子带着小丽在前排厂房里面等着领导的到来，小丽看到厂房里还有十多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女孩，他们站在一个中年妇女旁边。嫂子和站在自己这边的熟人打了声招呼，瞧了一眼他们那边说，看不出来，“川女”还挺能找人啊。小丽看了一眼嫂子不屑的表情和话语的意思好像多少明白一些，往厂子里带人应该都是有偿的。这时，几个穿着考究，表情严肃的人走进了厂房。这应该就是厂领导吧，小丽想。四个人簇拥着一个个子不高戴眼镜的男人，他们径直走向墙壁上写着厂规的位置那儿。其中一个高个的喊了一嗓子，大家都来这集合吧，领导讲几句话。

嫂子和那个“川女”各带着自己的人走了过去。站到领导对面两米开外，领导们在窃窃私语，互相推让着。这时一个身材高挑，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先站出来说，大家好，我是咱们厂的车间主任，今年是我们厂又一个新的开端，欢迎大家能够来到这里，我是抓生产的，大家以后如果有生产方面的问题可以问我。额，嗯，好吧，下面请管人事的张总来说两句吧。稀拉的掌声响起，是“川女”带头鼓的掌，小丽悄悄看了一眼。高大身形的张总站了出来，他说，大家好，我是管人事的张总。他笑了笑接着说，鉴于我们厂的发展情况，今年我们新招了一批人。啊，当然这批新人呢，大多没有接触过这个自动缝纫机。所以我们有几天的观察期，我们这些新人呢，先适应一下新的环境，新的机器。当然各组的组长呢，或者老员工都会教你们。如果合格，我们就留下，如果不合格，那就不好意思了是吧。留下的呢，我们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的工资呢，300是吧，这个带你们来的人应该都和你们说了吧。过了试用期呢，我们就是计件工，干得多呢，就挣得多。一个月五千以上不是梦啊。大家一片唏笑。张总还接着说，基本我们就是这么个情况啊，具体其他事项，我们欢迎厂长为我们讲话。说着，张总带头鼓掌把中心位置让了出来，那个身高不高戴眼镜的男子说，大家好，欢迎大家呢来到我们服装厂。厂长一口的南方口音，咬字都有些不清。厂长还在用浓重的南方口音说着，咱们厂呢，规模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我们常年都会有活儿干，总厂会源源不断地给我们派单。所以大家来呢只管放心学，放心干，不会拖欠大家工资。我们车间现在嘞分两大组啊，这个老员工都知道。说着，厂长看了一眼嫂子和“川女”，两人默契的点了下头。以后，这些新员工就交给你俩，你俩要好好地带会他们。我们嘞一起让咱们厂效益比去年更上一层楼。好吧，会就开到这里吧。下面的由车间主任是吧给你们分配吧。

大家散会后，小丽被嫂子安排到了她那一组，坐在小丽前面的是一个扎马尾的女孩。她们坐在自动缝纫机旁，小心地学习着怎样使用。一个下午，扎马尾的女孩已经有些熟悉了，小丽却还没找到感觉，这真是和自己的学习成绩成反比。小丽不肯轻易放弃，正在认真练习着，前面的那个女孩回过头来和她说话，问她是哪个村的，初中是哪一届的。聊着聊着那女孩的弟弟竟然就和小丽是前后桌，很快两人成了好朋友。她告诉小丽踩机器的小窍门，两个人互相学习着很快成了好朋友。三天左右，小丽就能掌握了，嫂子很开心，不过小丽的做工确实一般，只分配一些简单的工序给她。

看着小丽踏实的上班，爷爷也很高兴，他开始试着做饭，没事的时候还会去村头做会儿。可是他不知道小丽心中还有的上学梦，小丽没有忘记自己的学籍只有半年的时间了。每天小丽吃完饭，就会骑车去嫂子家，两人再一块走。嫂子会给她讲一些厂子里或者自己的事。嫂子是山东人，长得很端庄，当时她在技校学缝纫，哥和嫂子是同一个班，哥当时为了追嫂子不顾寄宿学校的校规曾经翻学校的墙头出去给嫂子买生日礼物。在哥强大的攻势下，终于抱得美人归。结婚后，两人想自己创业做服装，就买了几台机器，可是由于不好接到单，嫂子在孩子大些后便出来上班了。哥一个人在外面跑点儿小单在家做做。嫂子一来这个厂时便是小组长，她带领的组在去年一年都是生产冠军，受到领导的多次夸奖。而“川女”对嫂子这组却表示不服，可是又做不过她们。于是“川女”就很巴结领导，总是在车间主任或者厂长面前卖乖。只要是嫂子不愿做的活，她都揽过来做的很卖力。这招很管用，因为嫂子向来在领导面前直来直去，从不谄媚卖弄，领导不好十分说她，所以对“川女“也重视起来。嫂子便很瞧不上”川女“。小丽在和嫂子一起下班的路上，没少听嫂子骂她傻x。

日子在一天天中过，小丽表面上和那些打工妹一样，每天上下班讨论着自己今天比昨天多做了几件衣服。她们会羡慕小丽就是本地人，不用离乡背井的做个外地打工者。小丽心里却默念自己学籍的倒计时，恨没有人帮自己。苗苗不知怎么听说自己不上学了，特地跑到厂子来找她，问她为什么不去上学了，如果是因为没钱，她可以上班来供她。小丽心里特别感动，她当时很想抱着苗苗大哭一场，可是她忍住了。小丽也不想拿爷爷做借口，说，就是自己不想上了。苗苗的眼神露出了极大的失望与惋惜，她没再多说什么扭头就走了。小丽心像针刺的一样疼，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号码，她有一种要拨打那个电话号码的冲动，可是她按捺住了。再等等，二叔他们会想办法的，他们不会不管。自己要有骨气。小丽对自己说。

在第二个月发工资时，小丽又像上个月一样把300元交给了爷爷。这次爷爷说，你留一百元吧，大了，想买些什么就买些什么吧。小丽接了过来，其实扎马尾的小女孩约她几次去县城诳街，她都拒绝了。她也确实该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了，现在都上班了，身上穿的还是捡来的衣服。

这次，扎马尾的女孩再次约小丽时，小丽没有拒绝。她们骑车去县城诳街，马尾女孩带小丽去买t恤衫，小丽看着架子上衣服却不知该如何买，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穿多大码，自己又应该如何去问。扎马尾的女孩很是惊讶，她不相信这么大女孩竟然不知道自己穿多大码衣服，最后还是扎马尾的女孩帮小丽挑的衣服。刚走出店门，迎面走来一列学生队伍，他们应该是有什么校外活动。小丽一眼认出是博林中学高一三班的同学，这不是自己班的么！她赶忙找个理由躲回了店里，小丽明显感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地跳着，她差点掩面而泣。那一刻，她真想大喊一声。扎马尾的女孩刚想说小丽怎么莫名其妙的，可看她脸色不太好就没说出口。自从那次后，两人再没一同出去过。

小丽在平静中等待，等待生活能起到一丝的改变，因为自己能明确的感知到，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爷爷也变得小心翼翼，他发现小丽脾气变得有些急躁，爱发脾气。他开始顺从小丽，甚至有时看小丽的脸色。小丽有时也能感觉到可能做的过分了，她会在发脾气后跟爷爷道歉。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脾气在日子中没有消磨掉，而是尖利起来。这不是我，小丽想。她慢慢知道自己埋藏在内心的真实想法，在这里可能会彻底破灭。二叔他们说的都是在骗人，半年了一个电话都没有，在没有过问过，生活止于此了。小丽不甘，她不想一生就这样度过，年轻的充满生命活力的心开始想冲动的让自己去做点什么，在沉默平静的太长时间后，是疯狂的爆发。

在一个中午休息时，小丽骑车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亭旁，拿出了陈姑姑给她的电话号码，想了十多分钟，她还是拨通了那个她没想到会改变自己命运轨迹的电话。

初八，小丽一早骑车去嫂子家，她家离小丽家很近。隔着一块麦地和一条巷子。嫂子正走出屋门，小丽走到院子看到屋里正厅放着两排缝纫机。嫂子说，别急，今天只是面试看一下行不行。还要面试？小丽有些担心自己行不行。嫂子说，不用担心，厂里领导只是看看不病不傻的就行。两人说着就骑车往厂里去。

厂子在镇工业区来说不小了，很大的院落中央有一个花坛。花坛对面就是厂房，和厂房成直角的是一排办公室，后面还有一排房应该是食堂和宿舍。嫂子带着小丽在前排厂房里面等着领导的到来，小丽看到厂房里还有十多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女孩，他们站在一个中年妇女旁边。嫂子和站在自己这边的熟人打了声招呼，瞧了一眼他们那边说，看不出来，“川女”还挺能找人啊。小丽看了一眼嫂子不屑的表情和话语的意思好像多少明白一些，往厂子里带人应该都是有偿的。这时，几个穿着考究，表情严肃的人走进了厂房。这应该就是厂领导吧，小丽想。四个人簇拥着一个个子不高戴眼镜的男人，他们径直走向墙壁上写着厂规的位置那儿。其中一个高个的喊了一嗓子，大家都来这集合吧，领导讲几句话。

嫂子和那个“川女”各带着自己的人走了过去。站到领导对面两米开外，领导们在窃窃私语，互相推让着。这时一个身材高挑，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先站出来说，大家好，我是咱们厂的车间主任，今年是我们厂又一个新的开端，欢迎大家能够来到这里，我是抓生产的，大家以后如果有生产方面的问题可以问我。额，嗯，好吧，下面请管人事的张总来说两句吧。稀拉的掌声响起，是“川女”带头鼓的掌，小丽悄悄看了一眼。高大身形的张总站了出来，他说，大家好，我是管人事的张总。他笑了笑接着说，鉴于我们厂的发展情况，今年我们新招了一批人。啊，当然这批新人呢，大多没有接触过这个自动缝纫机。所以我们有几天的观察期，我们这些新人呢，先适应一下新的环境，新的机器。当然各组的组长呢，或者老员工都会教你们。如果合格，我们就留下，如果不合格，那就不好意思了是吧。留下的呢，我们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的工资呢，300是吧，这个带你们来的人应该都和你们说了吧。过了试用期呢，我们就是计件工，干得多呢，就挣得多。一个月五千以上不是梦啊。大家一片唏笑。张总还接着说，基本我们就是这么个情况啊，具体其他事项，我们欢迎厂长为我们讲话。说着，张总带头鼓掌把中心位置让了出来，那个身高不高戴眼镜的男子说，大家好，欢迎大家呢来到我们服装厂。厂长一口的南方口音，咬字都有些不清。厂长还在用浓重的南方口音说着，咱们厂呢，规模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我们常年都会有活儿干，总厂会源源不断地给我们派单。所以大家来呢只管放心学，放心干，不会拖欠大家工资。我们车间现在嘞分两大组啊，这个老员工都知道。说着，厂长看了一眼嫂子和“川女”，两人默契的点了下头。以后，这些新员工就交给你俩，你俩要好好地带会他们。我们嘞一起让咱们厂效益比去年更上一层楼。好吧，会就开到这里吧。下面的由车间主任是吧给你们分配吧。

大家散会后，小丽被嫂子安排到了她那一组，坐在小丽前面的是一个扎马尾的女孩。她们坐在自动缝纫机旁，小心地学习着怎样使用。一个下午，扎马尾的女孩已经有些熟悉了，小丽却还没找到感觉，这真是和自己的学习成绩成反比。小丽不肯轻易放弃，正在认真练习着，前面的那个女孩回过头来和她说话，问她是哪个村的，初中是哪一届的。聊着聊着那女孩的弟弟竟然就和小丽是前后桌，很快两人成了好朋友。她告诉小丽踩机器的小窍门，两个人互相学习着很快成了好朋友。三天左右，小丽就能掌握了，嫂子很开心，不过小丽的做工确实一般，只分配一些简单的工序给她。

看着小丽踏实的上班，爷爷也很高兴，他开始试着做饭，没事的时候还会去村头做会儿。可是他不知道小丽心中还有的上学梦，小丽没有忘记自己的学籍只有半年的时间了。每天小丽吃完饭，就会骑车去嫂子家，两人再一块走。嫂子会给她讲一些厂子里或者自己的事。嫂子是山东人，长得很端庄，当时她在技校学缝纫，哥和嫂子是同一个班，哥当时为了追嫂子不顾寄宿学校的校规曾经翻学校的墙头出去给嫂子买生日礼物。在哥强大的攻势下，终于抱得美人归。结婚后，两人想自己创业做服装，就买了几台机器，可是由于不好接到单，嫂子在孩子大些后便出来上班了。哥一个人在外面跑点儿小单在家做做。嫂子一来这个厂时便是小组长，她带领的组在去年一年都是生产冠军，受到领导的多次夸奖。而“川女”对嫂子这组却表示不服，可是又做不过她们。于是“川女”就很巴结领导，总是在车间主任或者厂长面前卖乖。只要是嫂子不愿做的活，她都揽过来做的很卖力。这招很管用，因为嫂子向来在领导面前直来直去，从不谄媚卖弄，领导不好十分说她，所以对“川女“也重视起来。嫂子便很瞧不上”川女“。小丽在和嫂子一起下班的路上，没少听嫂子骂她傻x。

日子在一天天中过，小丽表面上和那些打工妹一样，每天上下班讨论着自己今天比昨天多做了几件衣服。她们会羡慕小丽就是本地人，不用离乡背井的做个外地打工者。小丽心里却默念自己学籍的倒计时，恨没有人帮自己。苗苗不知怎么听说自己不上学了，特地跑到厂子来找她，问她为什么不去上学了，如果是因为没钱，她可以上班来供她。小丽心里特别感动，她当时很想抱着苗苗大哭一场，可是她忍住了。小丽也不想拿爷爷做借口，说，就是自己不想上了。苗苗的眼神露出了极大的失望与惋惜，她没再多说什么扭头就走了。小丽心像针刺的一样疼，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号码，她有一种要拨打那个电话号码的冲动，可是她按捺住了。再等等，二叔他们会想办法的，他们不会不管。自己要有骨气。小丽对自己说。

在第二个月发工资时，小丽又像上个月一样把300元交给了爷爷。这次爷爷说，你留一百元吧，大了，想买些什么就买些什么吧。小丽接了过来，其实扎马尾的小女孩约她几次去县城诳街，她都拒绝了。她也确实该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了，现在都上班了，身上穿的还是捡来的衣服。

这次，扎马尾的女孩再次约小丽时，小丽没有拒绝。她们骑车去县城诳街，马尾女孩带小丽去买t恤衫，小丽看着架子上衣服却不知该如何买，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穿多大码，自己又应该如何去问。扎马尾的女孩很是惊讶，她不相信这么大女孩竟然不知道自己穿多大码衣服，最后还是扎马尾的女孩帮小丽挑的衣服。刚走出店门，迎面走来一列学生队伍，他们应该是有什么校外活动。小丽一眼认出是博林中学高一三班的同学，这不是自己班的么！她赶忙找个理由躲回了店里，小丽明显感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地跳着，她差点掩面而泣。那一刻，她真想大喊一声。扎马尾的女孩刚想说小丽怎么莫名其妙的，可看她脸色不太好就没说出口。自从那次后，两人再没一同出去过。

小丽在平静中等待，等待生活能起到一丝的改变，因为自己能明确的感知到，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爷爷也变得小心翼翼，他发现小丽脾气变得有些急躁，爱发脾气。他开始顺从小丽，甚至有时看小丽的脸色。小丽有时也能感觉到可能做的过分了，她会在发脾气后跟爷爷道歉。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脾气在日子中没有消磨掉，而是尖利起来。这不是我，小丽想。她慢慢知道自己埋藏在内心的真实想法，在这里可能会彻底破灭。二叔他们说的都是在骗人，半年了一个电话都没有，在没有过问过，生活止于此了。小丽不甘，她不想一生就这样度过，年轻的充满生命活力的心开始想冲动的让自己去做点什么，在沉默平静的太长时间后，是疯狂的爆发。

在一个中午休息时，小丽骑车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亭旁，拿出了陈姑姑给她的电话号码，想了十多分钟，她还是拨通了那个她没想到会改变自己命运轨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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