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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刘嫂都傻眼了,谢乔身上又酸又臭满身都是酒气,潘东明想打她举起手又放下,最后用力去掰她的手,谢乔干脆坐在楼梯上,她几乎是被潘东明连拖带拽的弄上楼,一把把她丢进浴室里去,伸手拽下花洒把水喉开到最大,用冷水对准谢乔开始浇,恨声说:“你真是出息了,啊?胆子生毛了敢喝成这样?我让你给我作,给我作!”
谢乔惊叫着用手去挡水,门口传来管家惊慌的声音:“先生,潘先生……”
潘东明跟一头狮子一样冲过去对他吼道:“滚滚滚!”
管家“咚”的关上门。
他又冲回来继续浇,水很凉,很冷,谢乔已经浑身湿透,不堪忍受这样的折磨她突然跳起来一把抱住潘东明的腰,她冲过来的力气大,潘东明冷不防被她撞个踉跄,脚下都是水一滑,两个人搂抱着一起摔在地上,谢乔的手被潘东明压在地上,只听她闷哼一声开始痛苦的呻吟。
孽债23
潘东明一听见谢乔的呻吟,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来一把揪起谢乔,女人曾受过伤的左手腕已经红红一片居然肿了起来,他恨恨的“操!”一声推着谢乔大吼:“把你衣服换了!”
说完扭头出门站在二楼的围栏前对着一楼客厅大叫刘嫂,刘嫂赶忙答应着上楼,潘东明一身水湿漉漉的,指着卧室气咻咻的说:“去去去,赶紧给她换换衣裳……管家!给葛医生打电话,让他来,马上!”
谢乔含泪忍着痛让葛医生把自己手腕一层层的用绷带缠紧了,颤着声儿问:“是不是,是不是断了?好疼啊。”
葛医生笑着说:“没事儿,别担心,关节扭伤了,过几天就好,这两天这手不能用力记着。”
“哎。”谢乔擦擦眼泪抬头,潘东明站在一边唬着脸,葛医生对他说:“别担心。”
潘东明还是唬着脸冷声说:“又不是我的手我担心个屁!”
葛医生笑呵呵的拍着他的肩说:“老首长可在我跟前念叨你了,说你有些日子没回家了,老忙么?”
“啊,可不是忙么,焦头烂额。”他送葛医生出门,“您可得在老爷子面前替我遮着点儿,不然他铁定敲我。”
“你啊,”葛医生一边下楼一边说:“哪哪都好,就是你那脾气。”他回头用下巴指指楼上小声问:“小姑娘挺好的,什么打算?”
“切!”潘东明忍不住笑了,“您怎么跟我爷爷一样啊,什么打算,没打算。”
“老首长说了,你要是再不成家,他可要家法伺候你了。”
“成家啊,那也得有人才行啊,没人我跟谁成家去?”
“这楼上的……”
“哎唷,葛叔,您饶了我吧,这事儿可是不敢让他们知道,我都不敢回家,一回家就提我结婚的事儿,对我那是跟剿匪一样乱轰乱炸,头疼。”
“还不是为了你好,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送走了葛医生潘东明又上楼,看谢乔坐在床头发呆,他走过去坐下,看了看她的手腕说道:“这你舒服了?酒醒了没?”
谢乔扭过脸去不搭理他,拿起一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大。
潘东明舒一口气站起身:“还真给我来劲了,好好歇着吧。”说完洗澡去了。
谢乔胡乱的翻着台,胃里还是一阵阵的难受,头疼的要命,可她一点睡意都没有,被潘东明强迫的洗个“冷水澡”,居然精神好到爆,她又看看自己的左手,忍不住又伤心了,瞧瞧,这只手长自己身上多倒霉啊,被自己割了一刀现在又扭伤了,明天见了妈妈该怎么说呢,铁定得撒谎,自己这段时间怎么老是撒谎,一个一个的往下圆,说谎说了一个又一个,她重重的叹口气,抬头看向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法纪纪实片,男人喝醉后总是回家打老婆,女人不堪忍受家庭暴力,终是拿起了菜刀,在某个男人烂醉后熟睡的深夜里,把男人砍死在自家的床上,旁白说,砍了三十多刀,男人被剁成了肉泥!
谢乔心里急速咚咚的跳了起来,三十多刀啊,那得有多大的仇恨!这女的……狠,看女人在电视里痛哭流涕,却对记者说:“我恨他,我恨他……”这句话只听的谢乔心惊肉跳,我恨他!
潘东明从浴室里出来,拿着浴巾擦头发,谢乔看着潘东明只觉得扑面而来的全是阴寒,她迅速关掉电视一把扔了遥控器,钻进被子里蒙上脑袋瑟瑟发抖。
遥控器被谢乔仍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潘东明看看遥控器又看看躲进被子里的谢乔,不禁恼了,几步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怒声道:“跟我摔咧子呢?长脾气了,啊?”
谢乔闭着眼不答话,潘东明越看越恼,扔了被子气呼呼的去书房了。
谢乔听到他摔门的声音才睁开眼睛,她满脑袋想的都是那三十多刀,以及女人的那句“我恨他”,她也恨,恨潘东明,恨他的龌龊无赖,蛮横霸道,她又哀伤的想起晚上罗昊看着她那惊痛的眼神,自己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谁害的?她本来跟罗昊恩恩爱爱一对小鸳鸯,潘东明强硬的霸占自己,无情的摧毁无情的羞辱,她举起手看着缠着绷带的手腕,那个地方还有一个丑陋的疤痕,她突然想,她为什么要拿着刀片割开自己的皮肉呢,她该死么?她有什么错?她为什么要受罪?有错的是潘东明,有罪的也是他,他比任何可恶的男人都要该死!不用三十多刀,一刀就可以了,她甚至想好了那一刀应该割在什么地方,当然是颈部大动脉上,不错,一刀就够了。
她可以想象那一刀割下去,大动脉的血会像小喷泉一样喷出来,喷在她的脸上身上,她拿着刀看着他慢慢流干身上的血慢慢的,痛苦的,惊恐的死去,她昂起头大笑……然后她会像电视里那个女人一样带着手铐用恨恨的声调说:“我恨他!”
谢乔激灵灵的清醒过来,发觉自己手脚冰凉,却汗湿重衣,背上冷飕飕的,额头上也全是冷汗,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无力的盖上被子闭上眼,她又叹口气,模糊的想,她是真的喝醉了。
当谢乔从梦中惊醒发觉自己的喉咙里火烧火燎,口干舌燥,嘴巴里的舌头跟一截糟木头一样干干的,口渴的难受,她翻个身,对上潘东明熟睡的脸。
他的手臂沉甸甸的搁在她的腰上,微弱的光线里那张平时嚣张又高傲的脸,看起来沉静无害,他长相本就白皙英挺,墨一样浓黑的剑眉又宽又有型,深邃的双眼皮此刻紧闭,两排睫毛也是又黑又浓,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她听人说过这种薄嘴唇的男人最是无情,看起来一点没错,这个男人不但无情并且冷血,她的眼光不由自主的滑落在他看起来优雅的长脖子上,那里有深深吸引她注意力的动脉血管,她吞咽一口口水,想要挪开眼光,可是那个地方仿佛磁铁一样黏住她的眼光,她像个吸血鬼一样贪婪的看着,她甚至看见他正在跳动的心脏正在有力的往上输送血液,甚至听见了血管里血液哗哗流动的声音,有声音在耳边悄悄响起:我恨他……我恨他……三十多刀……嘴巴里分泌出唾液,吞咽一下她终于悄悄的伸出颤抖的手,去摸那个地方。
她的手还没落在他的皮肤上,就看见潘东明忽然皱了皱眉,咂了咂唇,只吓得谢乔赶紧收回手闭上眼睛,浑身冒着冷汗抖个不停。潘东明好像醒了,因为他的手忽然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折起身轻轻的摇了摇她,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叫:“乔乔?乔乔?”
她的心霎时剧烈的狂跳,只是以为潘东明发现了她的意图,要把她给咔嚓了。
潘东明拧开了床头的壁灯,调到最微弱的光线,谢乔悄悄的从眼缝里看着潘东明起身披了睡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她刚舒口气想要轻抚狂跳着的心脏,就听见潘东明又趿着拖鞋回来了,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潘东明回来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她听见他小声说话,好像在打电话:“……嗯,可能发烧了……身子烫手……给她吃点什么药?……行啊,您天亮了再来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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