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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姜脸上的笑容霎时间凝固。

尹泽蓦然闷笑：“从你的神情来看，我应该是猜错了。”

他显然是知道了江姜并不打算配合，但他脸上却没有动怒的意思。看他这么好说话的模样，倒是一时间让江姜起了示弱的心思。

江姜眨了眨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你这个愿望太过分了，外面那些人随时会进来，退一步说，就算他们一直在外面，你的身体也吃不消剧烈运动啊，所以你换一个心愿吧？”

尹泽听完他的话，便急促的咳了起来。

他这会比方才咳的更猛烈，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等他缓了一口气放下手后，江姜余光一瞥，就见他的手已然被鲜血浸染。

“我时间不多了。”尹泽垂着眼睛看江姜，他脸色煞白唇色如血，眼神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温柔：“所以我就不花费心思，再去换什么其他心愿。”

“我现在，只想完成这个愿望。”

他说到后面几句话时，声音越发的低沉。

到最后，他几乎是伏在江姜的耳边，用劲全身力气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一个字。

江姜看他这么艰难费力的样子，心中悄然浮起担忧的同时，忐忑慌张的心绪随之平定下来。

——真不是他看不起尹泽，而是以对方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只怕他还没挣扎反抗，对方就先一步咽气了。

这种情况下，江姜都没敢再说什么话刺激对方，手上也松了力道，不再推拒尹泽。

尹泽发现这一点后，不由闷笑出声。

他笑的动静越来越大，最后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直把他身下的江姜看的一脸懵逼，满脑子都是问号。

偏偏他还颇为小气，明明看出了江姜的疑惑，却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就这么任江姜气鼓鼓着脸颊瞪他。

尹泽笑了会后，便渐渐止住了笑意，随即眼也不眨的凝视着江姜。他的眼珠转也不转，直勾勾的看过来时，直把江姜看的发毛。

被这种会让人做噩梦的眼神看着，江姜委实受不住，没撑两秒便要熟练的认怂。然而在他正欲开口，话还没说出来时，尹泽就蓦然头一低。

他的举止来的突然，完全没有一丝前兆，以至于江姜直到尝到腥甜的血腥味时，才慢了半拍反应过来。

浓郁的血腥味并不好吃，类似铁锈的气息萦绕在唇齿间，更是将这个吻的别样意味尽数掩盖压制。好在尹泽并没有持续深入下去的意思，他像是礼貌的绅士般邀请江姜跳了一支舞，当一曲结束后，便退出了舞台。

尹泽抬起头来，又深深的注视起江姜，他这副举动，像是要在临死前，把江姜的眉眼都烙入心底。

他静静的看着江姜不再说话，心有所感的江姜也沉默下来。

空气一时间安静不已，静到他们两人交缠的呼吸声都清晰鲜明。

半晌后。

尹泽率先开口，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对江姜的眷恋与不舍。

他轻声道：“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平平安安，日后再有像空蝉城那样的秘境，你便不要进去，那里面真的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破碎的秘境一同毁灭。”

“我若是还在，你进去后还有我去寻你。”他低低道：“但我不在的话，你一个人去里面，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有谁来救你呢。”

江姜想了想，如实道：“会有很多人来救我，你不用担心。”

……

尹泽沉默片刻，而后面无表情道：“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担心了。”

江姜无言的看他：“你好作啊，要求这么多。”

尹泽被这么一说，不由气极反笑，连气血都开始上涌。

他隐忍的闭了闭眼，想要将身体的不适压下去，然而他此时已然是穷途末路，再怎么想要抓住生机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终途。

哪怕尹泽对这个情况早有所知，甚至可以说一手策划了自己的死亡，但此时此刻江姜在怀，却让他的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强烈的不甘。

满心不甘之下，他目光幽深起来，伸出手便轻柔的掐住江姜精致小巧的下颌，强迫着江姜抬起眼直视自己后，他微微一笑：“谢谢你刚才完成了我生前的愿望，这个吻很甜，我死之后会天天回忆的。”

江姜被他说的毛骨悚然，呐呐道：“这就不用了吧。”

尹泽对江姜的小声逼逼不予回复，他的语气不知不觉急促起来，接着方才的话继续道：“作为交换，你也要天天回忆我，不能忘了我，要在下次见、见——”

他说到一半，本就低的声音更是气若游丝，掐着江姜下颌的手也无力的松下，再使不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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