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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事尽前不要立flag（第2页）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光！”兔子神色惊疑，反复检查着雷达，“舱壁只是显示屏，可不是真玻璃，光线是不会直接透进来的，那到底是什么？雷达完全没有反应……”

向阳也在思考，可无济于事，他对这个世界超自然力量的了解，比路边的狗也高不了多少，自然力量就更别提了，他早就把大脑落在高考考场里了，现在的理工知识比不上这只兔子的万分之一，而且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忽然转得很慢……诶？

忽然，向阳的嘴唇感觉到一丝暖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脸淌下，他微微睁大眼睛，看到自己的裤子被一片诡异的暗红浸透，带着一股陌生的腥味……他后知后觉地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嘴，结果整个手背都被染红。

什么、情况……

向阳的思考几乎停滞了，身体像被鬼压床一般沉重，难以动弹，他沉默地看着手上的鲜红色液体向下流淌，迟迟反应不过来那是什么。

“主管？！”兔子终于发现了异样，惊慌失措地回头，“您流血了！怎么回事？！”

“我…咳……！”

向阳刚吐出一个字，就再没能说出话来，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身体瘫在座位上不住地咳嗽，意识已然模糊。向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经历什么，而从兔子的视角看来，这一幕是极为恐怖的——大量鲜血先是从他鼻中流出，然后是嘴、眼睛和耳朵，血液像要逃离他的身体一样向外狂涌，皮肤迅速变得苍白，五颜六色的疱疹和斑块犹如洒落的颜料，从身体各处开始扩散。

“主管！——”

向阳的惨相让兔子立刻惊恐地哭出了声，平日里多线运作也毫无压力的天才大脑此时一片空白，它从未见识过如此隐蔽且防不胜防的手段，更不明白要如何处理，甚至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保住向阳的命。

变故来得太快，它发誓要保护的人转眼间就变得奄奄一息，他们还有多长时间？它该怎么办才好？！

屋漏偏逢连夜雨，敌舰忽地再度发起攻击，导弹与无人机齐射而来，兔子只好边擤鼻涕边操纵手柄回击，同时腾出脚来不断踢打扩音器，哭着求道：“安吉拉！救命啊！救救主管！！”

“……”

安吉拉的形象直接出现在了操作台的屏幕上，眼神中的寒意仿佛要将原子冻结。她有很多话想说，最想做的事大概是从屏幕里钻出来，不过，她终究是个人工智能，而且有常人百倍的时间来思考和使自身冷静，所以她没有将怒火朝兔子倾泻，而是给了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指示：“你没法急救，不要做多余的事。即刻去预定坐标，以最快速度！”

兔子不敢再恋战一秒，也不敢和安吉拉对视，它将推进系统的马力开到最大，扭头就跑。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向敌人示弱，背后袭来的火力明显变猛了许多，导弹接连轰在背部外甲上，被一层薄薄的能量护盾挡下，冲击力使得舱内微微震颤，爆炸的火光极其灼目。

反重力系统加持下的推力是极为惊人的，无论速度还是加速度，机器人都远超敌机，那层能量护盾亦为其提供了强大的隐身能力。凭借领先时代的性能，机器人很快从敌人的视野和雷达中消失，但对里头的兔子和向阳来说，这还远远不是结束……

“哟。”

“——！”

一个黑点在视线中迅速放大，兔子瞳孔紧缩，手已经放在了发射导弹的按钮上。

拦住机器人去路的，居然是个看上去才四五岁的小男孩，他一头深褐色的直发长度垂肩，发丝与身体诡异地飘浮在空中，一对大得惊人的壳状耳环上刻有五芒星的图案，他浑身上下只有一块宽大白布，像斗篷一样披在身上，下面似乎什么都没穿，但什么都看不到。男孩正笑眯眯地抬起一只手，冲离自己不到百米的机器人打招呼。

若是兔子没有刹车，体型之于这孩子百倍的机器人直接朝他撞过去，场面想必会相当血腥，但对方既然挑了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想来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干掉的存在，目的也呼之欲出。

思考的过程不到半秒，兔子心中已有对方是敌人的预感，但要它毫无征兆地对一个孩子开火，它做不到。于是它略微变换方向，速度不降反增，欲绕过对方继续前行。必须尽量避免冲突，每在路上耽误一秒，情况就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恶化一分。

“真没礼貌啊，不听听我想说什么吗？”男孩却不想就这么放他们过去，他伸直右手臂，五指张开，拦在机器人前进的方向上，就视觉效果而言，这比螳臂当车也夸张不了多少，但下一刻，形势便逆转过来。

一只巨大的血色手臂自男孩身后浮现，与他的右手动作同步，伸直利爪，直要将机器人攥在掌中。巨手散发的高温令周围的空气为之扭曲，手臂轮廓之下不是肌肉，而是火焰般跳动的虚影。这还仅是一只手臂，若这个巨人完全现身，体型恐怕比远方那正在与花牙缠斗的魔兽也小不了多少，力量更不在同一个档次。

“把他交给我。”男孩淡淡道。

“不可能！”兔子心知胜算渺茫，可不敢表露分毫，龇牙低吼着，“让开，我只说一次！”

男孩没有回答，也没有退缩，他保持着拦截的动作，向机器人的头颅投去视线。他的眼神很平静，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即使隔着屏幕，兔子也不禁心中一沉，感到被看穿似的不安，类似的感觉她体会过，比如被安吉拉的虚拟影像盯着的时候，还有和那个叫作齐木栗子的家伙见面的时候……

“你，只是个灵魂投影啊。”男孩的话，代表他已然看穿了兔子的本质，以及它的虚张声势，“看来你已经做好牺牲这具机械身躯的准备，来阻止我了？”

回答他的是两束光矛，带着恐怖的光与热霎时间刺来。男孩飘在原地，不躲不闪，光矛各自从他身侧擦肩而过，将他背后的血色手臂一分为三。

击穿了防御！而且他没有反应过来……？

不对！

男孩脸上依然平静的表情，让兔子的心不断下沉。

呼！

男孩身后的血色火焰迎风而涨，巨手从中生长而出，顷刻间又恢复到方才的大小。果然，他不躲开不是因为躲不开，只是因为没必要。

“没有灵魂的金属坨子，让人没有吃掉的兴致啊。”那张属于孩童的天真笑颜，此刻散发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漠，“不过，背后好歹是个真实存在的人类，那就陪你玩玩好了。”

兔子紧咬的牙慢慢松了下来，它沉默地攥紧手柄，愤怒、懊悔等情绪被它一一压制了下去，它凝视着面前这个不可逾越的敌人，眼里最终只剩下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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